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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在城中村里的空姐 讲述不为人知的想法

05-06 09:42 航趣飞机网

  凌晨2点,深圳城中村下十围。

  小雪回到家里踢掉高跟鞋,顾不上卸妆,一下躺倒在沙发上。一天双返的航程让她感到极其疲惫,到现在耳朵里还充斥着“嗡嗡”的声音。

  做空姐的3年时间里,已经记不清飞了多少个国家,多少个城市,多远的里程,在他人看来光鲜亮丽的工作,她倒认为与酒店的服务员并无区别。

  飞在天上,住在村里

  采访见面的地点是街口的一家热干面店,中午时分,店里坐满了食客,拥挤而嘈杂。

  正好赶上休假,小雪换上了一身运动装,一双夹板拖。没有太多的“偶像包袱”,她举起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。

  “说到底,我们空姐就是一个服务者,服务地点在天上而已。”谈到空姐的身份,小雪下意识地露出了让人感到亲切的职业微笑。

  按照公司的规定,宿舍最多可以住1-2年,之后就要把床位腾给新人。正式飞行一年后,小雪便和同事一起租住在了下十围。

  空姐和城中村,看起来极其不搭的组合,在这里毫无违和感。兴围村、下十围、后瑞等几个城中村,因为离机场近,生活配套设施完善,成了不少空姐空少们的第一选择。

  在村子里游走,总能看到那么几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、制服熨烫得整整齐齐的空姐空少,拖着行李箱匆匆而过…

  这些村子也因此获得了“深圳颜值最高的城中村”美誉。

  在村子边走边聊,哪家烧烤最好吃,哪家奶茶最好喝,在下十围住了近1年时间的她,如数家珍。

  但是,当初她决定在下十围租房子的时候,不少亲人朋友都曾劝她三思。

  “很多朋友问我,你怎么住城中村啊?怎么就不能住了,奇怪。” 小雪双手摊开做出无奈的表情。

  音符

  逐渐退去的光环

  空姐的“降维”居住之所以会受到质疑,大多源自对这份工作的传统印象,高端,有气质,高薪酬,高福利等等。而这种固有印象确实有史可依。在民航尚未普及的时候,空姐的职业地位不亚于现在的明星。

  1955中国第一批空姐只有18人,被称为“空中十八姐妹”。

  但随着民航的不断改革与发展,到2018年全国空乘人员的数量已经超过了10万人,每年还在以千为单位的增长。可望不可及的空乘人员早已褪下了光环。

  在入职航空公司后,每一位空乘都需要先选择自己的“基地”,无论你的飞行线路怎样,最后落地的地方一定是基地。大部分国内航班的业务都是每天往返于基地之间,离机场近的城中村,价格便宜,能够满足刚需,成了绝佳的选择。

  如果遇到一天双返,半夜返回基地更是家常便饭。“五·一”假期是最近的一次双返,下机时已经近凌晨1点,城中村里还是灯火通明。小雪和同事走在街道上,遇到熟悉的店面还会和老板打个招呼。

  “这也是住在这儿的一个理由吧,大半夜的,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比较有安全感。而且饿了的话,找吃夜宵的地方特别容易。”说到这里,小雪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。

  “这份工作看着是很体面,但是现在航空公司这么多,空姐空少已经不是稀缺资源了,没有那个光环了。就一普通人,但是,受到的委屈越来越多。”小雪打开杯子喝了口水,里面还泡着几颗红红的枸杞。

  音符

  当空姐,是一种修炼

  城中村的租金并不高,两室一厅的精装房加上网费水电费等3000左右就可以拿下,这也是吸引小雪的重要条件,对于小雪的收入来说压力并不大。

  “万把块吧,有时候几千。我们的工资制度很透明的,底薪+小时费+补助+年终奖,多飞多得,国际航空的会多一点,但也没那么夸张。”谈及薪资,小雪毫无忌讳。

  但在飞机上乘客能够看到的就是空姐空少们端茶倒水递毛毯,以至于有些人认为,过万的月薪来得太轻松。

  模拟舱

  在前不久的一次飞行时,一对夫妇各自携带了一个超重的箱子,便交给了小雪。小雪因为要照顾其他旅客没有及时帮忙,遭到了乘客的投诉,还附带了一句话:“你挣的就是这份钱,凭什么让我弄啊。”

  类似的事情在两年内数不胜数,更为严重的人身攻击也并非少数,尤其是在飞机延误时,经常会有乘客迁怒于他们。

  延误是空乘最不希望遇到的情况。飞行时长的计算方法是从起飞的那一刻算起,落地的那一刻结束,所有等待的时间都不计入在内。所以,延误既不会有工资也不会有额外的补贴。

  除此之外,每一次航班前的准备也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。

  如果是7点的航班,机组人员需要在5点左右到机场打卡,开会。每每遇到一大早的航班,小雪就会连定几个闹钟,凌晨2:30、2:35、2:40…一直排到3点整。然后开始洗漱,化妆,检查证件,收拾行李,最终以匆忙的身影遁入夜色。

  因为长期在高空工作,很多空乘还会落下职业病,胃病、中耳炎、脊椎病、内分泌失调等等,每当同事说自己哪里不舒服的时候,小雪总会熟练的拿出药物,对于这种常见的“默契”,大家心照不宣。

  “这个职业可能比普通职业更损耗身体。大家看到的也只是我们在飞机上的工作,平时休息的时候还会占用个人时间去公司进行考试,分服务考核和安全考核,定期要考试复训。

  我们经常开玩笑说,我们不仅仅会端茶倒水,还会灭火、急救、紧急逃生、排除故障、安抚情绪等等技能。”小雪一边说,一边把指头掰开,细数自己熟练掌握的技能。

  说完,她举起胳膊亮起了“肱二头肌”,细细的胳膊上隆起了一小块肌肉。

  “每一个进入空乘行业的人都会成为‘超人’,并且干越久,内心越强大,这也是我们的潜规则。”她笑道。

  朋友靠“云交” 恋爱靠视频

  小雪租住的房子在下十围商住街上,离机场大巴走路不过5分钟的时间。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,小雪与室友却很少碰面。因为航班不同,见面的时间总是错开,偶尔碰面时也会因为急着去机场,打个招呼匆匆而别。

  维系自己的社交圈就已经十分困难,谈恋爱更显得不切实际。

  但由于网上时不时地传出“空姐傍大款、空姐当小三”等爆款新闻,空乘这个行业也成为了“贵圈真乱”的另一位代表。

  空姐的“自黑”

  空乘与乘客走到一起并不少见,但并不是所有的乘客都非富即贵,也并非所有的空乘用金钱去衡量一段感情。

  空姐安安去年结婚了,丈夫正是她所在航班的乘客。安安所在的航班长期在深圳与北京之间飞行,丈夫当时的工作恰好需要经常往返两地。历经十几次飞行之后,丈夫鼓起勇气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。

  起初二人联系并不多,一个经常在天上飞,一个经常在地面跑。熟识后,故事发展就像校园恋爱的序曲一样,吃饭、约会、订婚、结婚。最短的一次见面只有10分钟,当时丈夫要出差,安安刚好落地,二人便在机场的便利店短暂地相遇。

  一年后两人结婚了,生活若如初见,经常短暂的相聚,短暂的别离。但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,每次落地后,总会有个人热切地问她:“平安到达了么?”

  安安的感情也一直是小雪所期待的,有个爱她的男人出现,每周可能只有短暂的10分钟能够看见彼此,互道一声保重,这便是属于空姐的浪漫。

  “你们看到的就是空姐跟头等舱乘客在一起,然后辞去工作过上了阔太太的生活。以偏概全,所有的空姐就都盯着头等舱的那几个乘客了。我们不否认有这种情况发生,但是对于大多数空乘来说,难度很大。”对于傍大款的说法,小雪嗤之以鼻。

  高强度的工作,别说拓展自己的朋友圈,连维持原有朋友圈的时间几乎腾不出来。小雪曾无数次地跟朋友说过,来深圳了尽管找她,一定约起来。然而这些话说出去后她渐渐发现,很难兑现。

  朋友靠“云交”,恋爱靠视频是常态。

  “有朋友是空姐空少的,一定要原谅他们,他们很想见你们,但是真的没有时间。”小雪笑着说道,接着又抬头看了看人来人往的窗外。

  同是深漂 未来可期

  作为空乘,最大的遗憾是与父母的见面次数会变得很少,早在入职前,小雪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。

  公司的请假制度非常严格,春节或者国庆等长假,是坚决不准请假的。事假除了与直系亲属相关之外,基本上都不会批准。而病假,必须要有权威医院开出的病假单才行。这些假都是与工资和未来晋升挂钩的。

  实习期的那一年,小雪的工作安排全满,一年下来除了每周的休息之外,甚至没有年假。父母便来到了深圳,由于房子是合租的,只能让他们住在了下十围的一个连锁酒店里。

  两天的假期,反倒是父母带着她好好地逛了这个村子,哪里有菜市场,哪里有面吃,哪里有地铁,父母都已经记录下来做好了“攻略”。

  “现在没想那么多,就和普通的深漂一样,好好工作,多存点钱,等今年一过我就想把基地申请回家里,离父母更近一些,以后有机会了就带他们去周游世界。”小雪说道。

  两年的飞行时间,一百多万公里的里程,是一个老手也是一个“菜鸟”,她也曾想过放弃,但每当飞机穿过云层,掠过山海的时候,她难免还会有些激动。

  她工作时最期待的事情,就是能够透过窗户看到红红的朝阳和落日。工作结束后,最期待的事情莫过于回到这个村子,看到那熟悉的街道一角,让她找到了家的感觉。

  最后我问她,对于空乘这个职业,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什么?小雪笑着在头上画了个圈,说道:“希望大家看待我们的时候不要总带着光环吧。”

  -The 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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